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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冬腊月、百花凋零,唯有梅花不畏风雪、独自开放,其傲霜凌雪、洁白馨香的姿态,令人怜惜和敬重,也被很多志行高洁的文人墨客们倍加赞赏,并用来寄意言志,为之塑造了种种美好感人的形象。
北宋的苏轼曾赞美梅花,高情逐云、不与梨花同梦,自有一种风情幽致;南宋的李清照也欣赏梅花光润明艳、玉洁冰清,更赞颂其秀拔独立的坚强品格。
而北宋一位诗人的作品也流传久远,更被人叫绝。下面介绍王安石的一首五绝,篇幅很短,佳句不断,惊艳了后世八百多年。
梅花
宋代:王安石
墙角数枝梅,凌寒独自开。
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。
梅花入诗,由来已久。历代诗人多有吟咏,有的还反复歌唱,比如陆游就写了近百首有关梅花的诗词。无意苦争春,一任群芳妒,就曾感动了无数读者。
比王安石大34岁的诗人林逋也曾有名句,疏影横斜水浅清,暗香浮动月黄昏,更被世人认为警绝。但其下联气格全不相类,若出两人。而王安石的这首诗胜人之处,就在于它不止是一两个警句,而是全篇皆佳。
诗中“墙角梅”的形象,具有一般梅花傲霜凌雪、洁白芳香的共性,又有她的个性。墙角,是作者精心选择的典型环境。数枝梅不是在窗外,不像王维那样,来日绮窗前,静静地欣赏那株寒梅。她们也不是在村前,如齐己诗中所写,在村前的深雪里,昨夜一枝开。
就因为在墙角,丝毫不引人注目,也不易为人所知,更未被人赏识,她自己却又毫不在乎。因此就用不着那断桥黄昏,渲染寂寞开无主的哀怨,也用不着清水明月的衬托,来招引粉蝶霜禽。
墙角这个典型环境,突出了数枝梅身居陋巷、箪食瓢饮、不改其乐的君子安贫,以及大丈夫穷当益坚、不堕青云之志的铁骨铮铮的典型性格。
而次句中的“独自”二字,语意刚强,不但说明众芳摇落我独发,而且一个“开”字,也表达出其自觉自愿,毫无私心、毫无所求,不是故作姿态的希翼获得达官贵人的青睐和欣赏。
试想,如此严寒,谁到墙角来?因此,唯有墙角,才能充分表现这数枝梅别具一格的个性。
第三句中的“遥知”二字,更说明了诗人嗅觉灵敏,并独具慧眼,善于发现。“不是雪”更是妙极,诗人不说梅花、而梅花的洁白可见。如果说花如雪,那就直而无味,和下句的暗香也不协调。
因为“遥知”,说明香从很远飘来,味道极淡,所以这个“暗”字极为传神。又因为是独自开放,无心争妍斗艳,不为招蜂引蝶,所以不动声色地,悄悄地绽放暗香。
作者以梅拟人,凌寒独开,喻其品格高贵;暗香沁人,象征其才气横溢。诗人运用了综合的修辞手法,塑造了梅花坚贞不屈、高尚脱俗、才华出众的可敬形象。
纵览王安石的这首绝句,通俗平易,却字斟句酌,彼此勾连,浑然一体。没有触目的警句,只有全篇通读,才能感到这是佳作。
正像王安石评价张籍的诗作时所说,看似寻常最奇崛,成如容易却艰辛。读者只有细加咀嚼体味,方知其妙。而王安石的晚年也像这墙角之梅,虽然寂寂无闻,却默默开放;其恬淡之意,不言自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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