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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履卦》之九二爻辞破解
【原文】
九二:履道坦坦,幽人贞吉。
象曰:幽人贞吉,中不自乱也。
(一)释字(词)
坦
《说文》:“坦,安也。从土旦声”。“旦”指天明,《说文》:“旦,明也。从日见一上;一,地也”。“土”指地,这里特指道路。“坦”从土从旦,表示天明而行于路,故安也。“坦坦”,形容安然,也形容路途光明。“平坦”指道路平而光明。
幽人
《说文》:“幽,隐也。从山中”。《固书·谥法》:“雍遏不通日幽”。《礼记》:“幽居而不淫”。“幽”的本义当指在深山僻静之处,引申为潜隐、隐蔽。
“幽人”指隐居不出,与世无争之人,犹今天之“宅男”,也指被囚禁之人。《荀子·王霸》:“公侯失礼则幽人”。
(二)释象
《履卦》是由《夬卦》变化而来的,《夬卦》先变为《大有卦》,然後《大有卦》再变为《履卦》。在整个卦变过程中,五位几易其手,爻变频繁,而五位是君王之位,王位频繁更迭,说明社会正处于剧烈的变化当中。九二是卦变时的固爻,卦变时始终居中不动,居于内而始终不出,为与世无争之象,故曰“幽人”。
卦变最终为《履卦》,《履卦》天在上,泽在下,尊卑定矣。尊卑定则贵贱各得其位,“尊卑定而贵贱位”则礼成。九二得中,与上面的爻组成离体,“离为日为明”。《履卦》九二居中,故五行属土;又《履卦》九二所居离体在初九之上,初爻在下,象地平线,日出地平线,就是一个“旦”字。从土从旦就是一个“坦”字,故曰“坦坦”。《履卦》九二得中位,虽与世无争,但履道坦坦,前途光明,故曰“履道坦坦”。
《履卦》九二在兑体,“兑为口舌”,这里换言曰“怨言”,也就是是非之言。九二虽在兑体,却不是兑体主爻,主爻为《履卦》六三。《履卦》六三原依次在上位和五位,一路下迁而至三位,有怨言是很正常的。《履卦》九二与六三比邻,故九二多闻六三之是非之言,但九二不为所动,始终守中不乱。《道德经·第五章》中说:“多言数穷,不如守中。”九二虽不当位,却能无争而固守中道,守中则合乎礼,合礼则吉,故曰“贞吉”。若不当位,又不能守中道,则乱礼矣,九二固守中道,无争而不自乱矣,故《象传》释曰“幽人贞吉,中不自乱也”。
(三)义理:
礼制中无不体现着中庸之道。比如君臣之礼,乃君臣之大义也,君有礼,臣尽忠,乃为中道;无条件的效忠,并不是君臣之大义,而是愚忠,故自古“良禽择木而栖,先臣择主而事”。孔子曰:“君使臣以礼,臣事君以忠”。其潜义就是,君者无礼,则臣亦可不忠。孟子说得更直接:“君之视臣如手足,则臣视君如腹心;君之视臣如犬马,则臣视君如国人;君之视臣如土芥,则臣视君如寇仇”。可见,中庸是礼的最本质的特点。既使不当位,只要行中道,则近乎礼矣。故“履道坦坦,中不自乱也”。
九二无争而有其位,吉人自有天相也。人的位置和地位是可以改变的,故世人多争,然争不一定会得,不争而得则是最高境界,为天相也。“自天佑之,吉无不利”,天之所佑者,顺天而持中庸之道者也。天命或有变,惟中庸之道则是不变的规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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