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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如今,这对我来说,有点难。我依旧会对自己说:学会与自己独处!
很多年之前,我喜欢自己呆着,看看书,写写字,发发呆,琢磨琢磨问题,总觉时间过得飞快。
那时候的日子大多是这样的:
从图书馆借来书,在校园湖畔随便找个台阶,一个人坐在那里,一坐就坐到太阳隐去,光线昏暗得看不清书本上的字了,才合起书本,唏嘘感叹万分!
一本本书,或是快速扫过,或是反复品味,有时候高兴了,就忍不住开口读出来。
周围矮矮的草丛里,有小虫子跳来跳去,也有很小的黑色飞虫低低地在空中徘徊。等到光线暗去,整个丛林似乎都变得潮润了,便有不知名的昆虫躲在人看不见的地方“唧唧”地叫。
校园湖畔有个小亭子,周围绿树葱茏,比较幽静。有时候我也到亭子上去,听风吹过树梢,树枝如同断裂似的“嘎吱”作响;从枝叶缝隙里,看风拂过树梢,滑落到水面上,激起一阵微小的涟漪。
或者写写字。
看着字帖上的提示,用自己的想法一笔一笔地呈现在一张纸上,写着写着,时间就过去了。写着写着,那些勾勒过的笔画便融入到我的字迹里了。
那时候上课,我总是一笔一画写着印刷体一般的字,笔记却也做得完整。
这个习惯直至工作好多年,我也无法改变。每次去哪里填单子,填完后总听到别人在议论我的字。他们问我是否练过字,我说不算练过。因为我确实没有刻意去练,没有描摹,只是用自己的想法过了一遍笔画而已,甚至没有写满一张纸。但是那些笔画中的某些用笔,却刻进了我的字迹。
我说不清这是好还是坏,因为这样的字曾让我受过伤害。
记得多年前,我曾想做一名作文教师,在上海参加过一次面试,当场写作文。写完后,面试官进来了。那位面试官看了我的作文,竟然认为我是专门表现给她看的,而她的判断依据是我的字有笔锋,她不相信人工作之后还会那么耐心地去描摹一个个字。
那位女面试官眼神中露出的那种怀疑和不信任的目光,深深地刺痛了我。
我从来没遇到过那样一个人,以一个你觉得特别无语的理由来挑剔你,从开口开始就劈头盖脸地质疑你。
有时候也发呆。
一个人在教室里,或下课以后,穿过黑暗包裹的校园,看看路边橘黄色的灯洒了一地的柔和,思绪飘飞。
有时候一大早起来,一个人绕着校园走一圈,看一片树叶,看清洁工阿姨扫地,去感受风漫过皮肤,也能静静地呆大半个小时。
甚至学习,为一个问题钻研到底。
为了一个不懂的知识点,让现代汉语老师重复讲了七遍。后来才发现是老师的重音强调错了。等他强调到第七遍,我忽然顿悟了。那一刻,开心到飞起。
喜欢三毛,便把图书馆里所有有关研究三毛的书借来读了。
那时候的日子似乎很漫长,那时候的耐心似乎是无尽的,那时候的热爱总是很饱满。
然而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沉静的心开始变得浮躁。
每天总想着有很多事情要做,一天下来却仍然觉得有很多事情要做。心里每天压着沉沉的石头,挪开了又压过来了。
生活里明明没有人给压力,却总给自己好大的压力。一点小事,晚上便难以入睡。
写字仍是一笔一画,却总是缺少韵味,没有欣赏性。想着练字,却一拖再拖。总觉没有时间。可是也不知道时间去哪儿了。
总是很渴望和朋友在一起,哪怕是置身人群中也可以。似乎有点人气,心情就能愉悦不少。
有时候会放肆地挥霍时间,挥霍完之后又心疼得不行。想着想做的事情迟迟没有做,眼泪都要急得掉下来了。
一个人的生活似乎失衡了。独处曾经是我如此渴望的时光,如今却变得想要逃离,连灵魂都想逃离。
如此细心的我,却在一次考试报名中只填了信息,忘了报名。这样低级的错误,我一般从不会犯。可事实却是我犯了。
我曾想,可能是我之前绷得太紧了,老天爷看不过去了,它想让我歇歇,便让我慢下来了。
曾经我难过的时候,写些无关紧要的文字,便开心了。
如今我感到难过的时候,再敲些无关紧要的文字,似乎便也开心了。
文字这个东西,我曾是如此钟爱它。甚至一笔一画的飞舞,一个词义的解释,都能让我兴奋。
它拯救过我的灵魂,让我变得沉静。
那么就把我浮躁的心再交给它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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