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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游是南宋杰出的爱国诗人,他从小接受过良好教育,也深受忠君报国的儒家思想的影响。虽然胸怀青云之志,一心渴望收复失地、驱除金兵,却因为遭到奸人的排挤,满腹才华无法施展,诗人经常愁闷不堪,又无人可诉。
放翁性格豪放,诗风雄浑,年轻时的作品充满生气和活力,中年的陆游逐渐变得沉稳,经常抒写梦境,表达难言的苦衷。临终时的一首诗饱含激愤,又万般无奈,感动了无数读者。下面分享陆游的一首七律,最后7字化用辛弃疾的名句,全篇更跌宕起伏。
黄州南宋:陆游局促常悲类楚囚,迁流还叹学齐优。江声不尽英雄恨,天意无私草木秋。万里羁愁添白发,一帆寒日过黄州。君看赤壁终陈迹,生子何须似仲谋!
宋孝宗乾道五年,45岁的陆游被任命为四川夔州通判,出发后的第二年秋天路过黄州。 诗人在此瞻仰了很多古代遗迹,感怀世事沧桑,悲叹英雄人物早已不在,心中顿时涌起万千愁绪,于是赋诗留念。
诗的大意是:经常身不由己,好像一个楚囚;遭到放逐,还要像齐优那样讨好上司。江水滔滔,却流不尽英雄的遗恨;天意无私,草木在寒秋中也变得枯黄。羁旅悲愁,平添了许多白发;船过黄州,风帆沐浴着寒冷的日光。当年激战的赤壁,早已成为陈迹;男儿无法建功立业,何必崇尚孙权。
陆游生逢北宋灭亡之际,他和许许多多热血青年一样,既悲痛百姓们流离失所,又渴望自己可以献身沙场、为国捐躯。可是每次当他满怀信心地上书献策时,就被无情驳回。屡次遭受打击之后,放翁只好赋闲在家,谁知5年之后,朝廷忽然又想起他,却被贬谪到夔州,根本无法实现他的宏愿。
首联就直抒胸臆,独自奔波、羁旅悲愁,诗人将自己比作春秋时楚国的钟仪,不仅毫无自由,而且还要像古代齐国的优伶那样,看别人的脸色行事。“还叹、常悲”,凄楚地表达了放翁内心无法排解的惆怅。
黄州在湖北境内,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,三国时更在此发生了赤壁大战。唐代就有很多诗人来此凭吊古迹抒写感慨。杜甫曾题写《八阵图》,杜牧也留下了《赤壁》,他们都借助史事,一吐其胸中不平之气。
陆游一边怀古,一边表达愁情,“英雄恨、草木秋”,既是悲天悯人,也是委婉地抒写自己的坎坷身世。古代很多风流人物壮志未酬身先死,陆游渴望建功立业,却根本就没有机会。人虽多情、天意无私,就连草木也躲不过肃杀的寒秋,何况诗人已经人到中年。
放翁思接千古、愁绪满怀,却又不得不回答现实中来。颈联悲愁更深,“万里羁愁添白发,一帆寒日过黄州”,流水淙淙、韶华易逝,时不我待、无尽悲慨。“寒日”,描绘形象,又充满深意。阳光总会令人感到温暖,可是诗人心里极度悲愤,不仅草木枯萎,而且好像日光也显得寒凉。
作者用“白发”照应“楚囚”,又用“一帆”呼应“齐优”;羁愁、寒日,又令人想起一路上霜染草木、猿啼悲切,江水奔流、秋意深浓。作者托物寓意,尽显心中的无限悲意,可谓笔法错综、变化无穷。
尾联反用辛弃疾的《南乡子》中的句意,“天下英雄谁敌手?生子当如孙仲谋。”物是人非,风流人物早已灰飞烟灭。诗人更有点灰心丧气地说,既然万事尽付东流,成败也不足道,于是“生子不须似仲谋”。
朝廷偏安、铁蹄践踏,英雄却无用武之地,诗人纵有豪情壮志,也只能提笔狂书,却不能横刀跃马,为国尽忠。“何须”二字,看似语气坚定,其实心中却悲悲切切,根本就是消极言语。
陆游的这首七律言辞激切、情感深沉,表达了作者无尽的忧愁,作者借题发挥,并非描写黄州景象。首联虽然抒写忧愁,却比较平淡;颔联隐括赤壁之战的英雄人物,然后说明天地运行至理,天地无私,只是含蓄地说明人事有私。
颈联感慨自己早生白发,叹息时光匆匆;人生蹉跎,又无力回天。最后,作者又化用辛弃疾的句意,表达了报国无门的悲愁。全篇跌宕起伏、抑扬顿挫,堪为宋诗中的名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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