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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围城》中厚黑的对比,最具代表性的该属方鸿渐与韩学愈。
博士这个头衔放到今天都够四处吹嘘了,更何况是在一九三七年,又何况是留洋归国的博士,可谓国宝。
但方鸿渐是个假博士,讨价还价连蒙带骗用三十美金买的文凭,学校是“克莱登”,这个美国的“克莱登”大学,跟我们现在所谓”家里蹲”大学,除了名称显高级一点,性质是一样的。
韩学愈这个博士,看起来是真的,实际上也是“家里蹲”的。
但纵观两人的境遇,实乃天壤之别,方鸿渐混到被学校开掉,韩学愈却是风生水起,荣任系主任。
同样是蹲,蹲的好不好,除了天时地利人和之外,主要得看脸皮厚度。
方鸿渐面皮薄。按理说出过国,留过洋的人,好歹也是见多识广,见过的洋人比整个国内凑起来的还多,假文凭拿来哄哄人,还是绰绰有余的。君不见,多少二愣子拿着塑料刀枪就可以出去干仗吓人,你整个博士文凭,虽然是假的,好歹也相当于塑料的意大利炮了。
但方鸿渐偏要不好意思,存了读书人的自尊,提到自己是博士,生怕被人揭穿,脸都要红上一红,仿佛这个文凭,是自己透明的底裤,给人一看,就要失了底线,丢了文明。所以到大学去就职时,压根不好意思提文凭的事。
殊不知皇帝的新装,不看破不说破的时候,尚是最美丽的时装,人也是最受人尊敬的人,只有看破了,说破了,漏了馅,才会漏了点。
韩学愈则不同,除了说话不利索是真的,其他都是假的,不仅文凭是假的,连老婆的国籍也是假的。搞了个“克莱登”大学文凭,又非说自己国内找的白俄老婆是美国人,借此证明假文凭的真实性之不容置疑。
穿着这两身新装,连校长见了都直呼牛逼……
再加上他的的简历:”著作散见美国《史学杂志》《星期六文学评论》等大刊物中”。看起来相当高大上,让人信服。
老实说,韩学愈的外表还是有学问的,以至于学问太多,挤掉了脑袋上的头发。说话时的神态语调也是有学问的,说话像放3G网络下的小电影,卡的不行,想快进又快不了,看得人捉急,那语速仿佛肚中学问太多,抢着从口中挤出来而不得不拼命压制。
韩学愈可谓深得厚黑之精髓,每每看到他与高松年,与方鸿渐的对话,在下都是拍案叫绝,直呼我辈拍马都不能及其之万一。
他的《史学杂志》的著作,实则是该杂志上通信栏的一行字:“韩学愈君征求二十年前本刊,愿出让者请通信某处接洽”。而《星期六文学评论》的著作,乃载于其上的人事广告栏:“中国青年,受高等教育,愿意帮助研究中国问题的人,取费低廉”。
文学价值堪比电线杆上的老军医广告。
当高松年问及拜读著作一事时,韩学愈坦然说:杂志全搁在沦陷区老家里,不过这两种刊物中国各大学全该定阅的,就近应当一找就到,除非经过这番逃难,图书馆的旧杂志损失不全了(以上原文摘抄)。
这句话分析起来简直是滴水不漏,我们有理由相信韩博士进行了无数次的预演。首先杂志丢失了,不是主动丢的,是丢在沦陷区了,否决掉找的可能性。其次告诉对方说杂志各大学都有订阅的,可以找的到,典型的欲盖弥彰,欲擒故纵之术。最后补漏洞,如果你找不到的话,那就是图书馆的杂志损失不全了,原因都给你找好了:这不经过逃难了吗?
如果这还不算什么的话,那与方鸿渐的对话就是真正的让人五体投地,自愧不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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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样是买的克莱登文凭,谈到克莱登时可谓就剩一块遮羞布了,但韩学愈却认真说道:“很认真严格的学校,虽然知道的人很少——普通学生不容易进”。谈到卖文凭的人,韩学愈马上先发制人:你没有被骗吧,那人就是个骗子,是从克莱登大学被开除的小职员,专搞卖文凭的事……
两人的这场对话可谓是各怀鬼胎,谈完后一个人迷糊不已,一个人流着冷汗庆幸。
方鸿渐迷糊的不行,都怀疑自己买了个真文凭,韩学愈表面镇定,心里却慌得一批,离开时腿都软了,直呼万幸。
对比两人的心理素质与厚黑程度,韩学愈才是当之无愧的博士,在这方面,方鸿渐只能称作小学生。也难怪韩学愈能够当上主任,并且背地里狠狠阴了方鸿渐一把。
更深一层的讲,这也不能全部归咎于个人,市场有对博士的需求,方鸿渐买个博士回来,人还没到家,报纸上就吹开了,搞的人尽皆知,自己还在船上,就赢得校花苏文纨和局部真理鲍小姐的青睐,衣锦还乡也不过如此。
高松年是真不怀疑韩学愈的文凭吗?我看也未必,不穷究而已,毕竟学校不大,只有这么一个,如果弄走了,拿什么装点门面。
真请个真才实学的?庙又太小了,所以也就一睁一闭了,对假文凭这件新装,装作看不见,不知道,不说破,不看破了,这就是需求。
皇帝穿着新装游行,大家都说好看,小孩子叫到:咦,他怎么光着?说完就被人拍了脑袋:不懂别乱嚷,那是肉色新装!你看多贴身,多逼真,真TM好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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