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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2019年的春天来得有点早,是因为2月4日“立春”与戊戌年大年三十“除夕”同在了一天。而且,甚至可以说,自立春以后,这天,就几乎没有真正晴朗过。连绵的雨,下得真叫人心烦。网络上,特别是朋友圈里,借用火得无法形容的电影《流浪的地球》的词,说是太阳也去流浪去了。我在一好友的帖子后面跟帖开了句玩笑,说是“女娲不做事,夸父总加班”,引来一串笑声。
元宵节后又熬了一周,天终于放晴。平日里待不住但又无可奈何、已久未出门的美女们,如雀跃一般从各自家门里一涌而出。于是,大街上多了一簇簇亮丽的色彩,耳边多了一阵阵爽朗的笑声。或漫步,或骑行的人,去往城郊的田畴,竟然发现草籽花开了,油菜花也渐次开了。“约吗?一起看花去!”朋友圈,再也无法宁静。
春天,是百花争艳的季节。但是,我却认为,油菜花从不与谁争艳,她只是以她自己的方式盛开着。她不开便罢,一开就是紧锣密鼓,热烈奔放,任谁也阻挡不住。只需两三天,便把大地盖个结结实实。成畦成片的金黄色,淹没着田野村庄。那密得不透缝的黄灿灿的颜色,不但让大地窒息,晴朗的潮湿空气中似飘满了花粉般质感的微尘,更让看到的人屏住呼吸。油菜花冒了头,绿油油的叶子却仿佛在逐渐下沉、隐退。柱状枝头上嫩黄的小花,刚开始像是戴着帽子,一夜春风吹过,她们第二天就穿上了黄色的上衣。一朵朵由四片花瓣组成的小花,薄薄的、嫩嫩的,像两对刚长出的翅膀,在微风中摇曳,晃着晃着,就变成了满天的星星。
正如唐诗人杨万里在其《宿新市徐公店》里所写,“篱落疏疏一径深,树头花落未成阴;儿童急走追黄蝶,飞入菜花无处寻。”诗人描写的是 800多年前的一个春天,他路经新市(今湖南省攸县北),借宿在一家徐记客店,看到在一片盛开黄色鲜花的油菜田里高兴地奔跑着的儿童,追扑黄色的蝴蝶;追着追着,黄色蝴蝶飞进黄色的油菜花中,孩子们愣住了,他们分不清哪是蝴蝶,哪是黄花了。我们从诗中既读出了贪玩孩子不舍的怅惘、淡定老人无限的诗意,更读出了一片油菜花无限的春天。
油菜花,作为一种农作物,最初先民们培育种植它,本是待其开花结籽后,采摘菜籽用来榨油食用,植杆用作牲畜饲料或制肥的。随着科技技术在农业生产中的推广运用以及生产力水平的快速提高,让油菜花的存在价值有了华丽转身。云南罗平和江西婺源,以及内蒙古的呼伦贝尔,是最先喊出“请你来看油菜花”的。人们百里千里,慕名而去,追寻诗意的远方,是因为让自己置身其中,可领略到无垠花海的万种风情,足以把心情,把思绪,把梦想,全都染得金灿灿。
我不会不辞路遥。因为诗意不唯远方,我已有我足够诗意的大美永州和醉美双牌。且不说阳明山上杜鹃红、良村田畴荷花映、花千谷中格桑开、桐子坳里银杏黄,永水和岚江两岸的油菜花,由不得你不醉。
今早上,朋友发微信给我,说她看见网上有条题为《双牌万亩油菜花陆续盛开,三月迎来最佳花期》的消息,问:是真的吗?我给她一个表情,回她说:够不够万亩之大,有什么要紧?如有诗意情怀,只需半亩油菜花,足以灿烂你的心情。
呵呵,你若愿来,我等你就是。(文/田日曰)
(田日曰,有作品见于各报刊,著有散文集《潇水清清永水流》。)
[责编:叶旺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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