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周易》全书的核心思想,概括起来就是一个字:“孚”。
那么,“孚”的思想从何而来呢?
不妨从头说来。
一、文王所传的“《保训》”
清华大学所藏的战国竹简中,发现了周文王临终给武王所传的《保训》。
我们在上一篇中说过,“保”通“孚”,“保训”实际上就是“孚训”,是文王以“孚”为主题的一篇训戒。
以往大家都说,周人注重以“德”治国,但是这个“德”具体是指什么,很少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。
从《保训》中我们知道,周人所重之“德”,就是“孚”。
这个“孚”字,便是文王临终前郑重其事地向武王所传授的德。
《诗经.大雅》的第一篇《文王》中,同样在篇末提到了“孚”字:
仪刑文王,万邦作孚。——《大雅.文王》
朱熹《诗集传》据《吕氏春秋·古乐》篇,为此诗解题曰:“周人追述文王之德,明国家所以受命而代殷者,皆由于此,以戒成王。”可以说,该诗与《保训》形成了完美的呼应,可见文王临终之前,确实是将“孚”字作为最重要的遗训传给了武王。
易传《彖》的作者显然也是知道“孚”是文王所传,因此在解读《中孚》一卦的“孚”字时,同样也说:“孚乃化邦”,正是暗引了《诗经》中的“仪刑文王,万邦作孚”一句。
二、成王之孚
在接受了文王的“孚”训之后,武王很显然也将这个宝贵的训命传给了继位者成王。
所以,我们在《诗经》中又看到了这样的句子:
下武维周,世有哲王。三后在天,王配于京。王配于京,世德作求。永言配命,成王之孚。成王之孚,下土之式。
这句诗出自《大雅》的《下武》,《毛诗序》云:“《下武》,继文也,武王有圣德,复受天命,能昭先人之功焉。”郑笺云:“继文者,继文王之业而成之。”陈奂《诗毛氏传疏》补充说明:“文,文德也。文王以上,世有文德,武王继之,是之谓继文。”
陈子展《诗经直解》则曰:“《下武》,康王即位,诸侯来贺,歌颂先世太王、王季、成王之德,并及康王善继善述之孝而作。”
不论哪一种解释,“成王之孚”,都被认为是用来匹配天命的德行(配命),是西周初年“以德配天”思想的正统传承。一代代周王,都是以“孚”作为统治者的最高德行来要求自己的。
三、“孚”的源头来自历法
要追溯文王所崇尚的“孚”字从何而来,可以从《保训》中窥见一斑。
我们说过,“孚”字含有“中”的意思,《周易》中有《中孚》一卦,便是以“孚”为五行之中居于正中的德行。
在《保训》中,文王反复提到了“中”字和尧舜的故事。这不禁让我们想起了《论语》中的这段记载:
“尧曰:“咨!尔舜!天之历数在尔躬,允执其中。”《论语.尧曰》
因此,古人尚“中”思想的源头,来自于“天之历数”。
古人造历,最重冬至,巧的是,《中孚》一卦,在卦气学说中,恰好正是冬至的一卦!
本文为《周易》天文历法密码系列不知道第N回,欲知前事后事如何,且听上回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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