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外发现,10月14日是韩国明星崔雪莉的忌日。
须臾之间,一年已过。我素来都不是一个追星的人,自然也没有所谓的粉籍,但不免还是会为这样一个女孩子感到惋惜:在花一般的年纪凋零。
尤记得去年我在看到崔的死讯席卷热搜时的感受——震撼,无比震撼。
彼时,我脸盲,分不清诸位炒得火热的小鲜肉和小仙女。而崔是我能认得出的,为数不多的韩国明星。
以前从来在热搜总见的是关于她的八卦、嘲讽,哪知转瞬再看却已是冷冰冰的死讯。有一瞬间我竟有些发抖:水蜜桃女孩也竟如此决绝。
也是那时起,一句话火了:“雪崩时,没有一朵雪花是无辜的”。
从心理的层面来讲,我一点也不喜欢这句话,有时候内心的雪崩并不是雪花导致的。可从社会的角度上讲,多的是残忍的键盘侠。
于是一个月后崔的好姐妹具荷拉也去世了,据闻她曾在社交网络上写过这样一句话“一句话可以杀死一个人”。
流言的威力,我从来都是知道的。正如莫名其妙就被冠上“非亲生”之名的一乐和他那对因此名誉扫地的父母(详见:《许三观卖血记》:藏在温情背后,戴绿帽的痛,流言是老虎会吃人)。
如果说离得近,彼此间总还有些顾忌,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,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,又或担心祸从口出,殃及自身。那么离得远,乃至隔着网络,披上马甲仿佛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撕下伪装,然后伤害一个人。
原来人心不一定都是善的。有些厌恶和仇视就是来得莫名其妙,它们能化成利刃狠狠捅向任何一个不相干的人。
而这一点卡夫卡早在短篇小说《小妇人》就写得清楚了:那个陌生的小妇人总对他不满意,总对他有所指责,就仿佛他生而为人便是个错误。这个狡黠的小妇人将火力分散到了公众手中,于是他开始承受来自公众的谴责。
他也曾想过改变自己,希望以获取小妇人的好感,缓和彼此关系,可是,我们从来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,也从来都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喜欢自己。
当毫无道理的恶意,遇上捕风捉影和三人成虎时,被谴责的人永远只能被按头认错,口头的风波时常会愈演愈烈,至于尽头,实在难有尽头。
其实“小妇人”是抽象的,她可以是一个人,也可以是一群人,最可怕的是,她或许无处不在,但是又时常了无踪迹。
现在的社会啊,进步太快了,从前的私刑鲜血淋淋,而如今的私刑倒是文明了许多,改为隔着网络口诛笔伐。殊不知这样对私刑同样残忍无比。
卡夫卡在《小妇人》里为自己找了个出路:努力告诉自己屏蔽外界的干扰,长久地继续过自己安宁的小日子。
不得不说,这是个高明的自我开解方式,它的确能开解某部分人(希望有相关困扰并且正在阅读本文的人就是这部分人),但它势必不能开解所有人。
那么那些无法被自己开解的人就活该么?
他们明明只是无端被恶意盯上才做了殉葬品,为什么外界的恶毒流言最后却要他们去买单?
既然他们开解不了自己,那么就只能由其他有良知的人去发声:
或许我们阻止不了雪崩,但是别去做那最后一根稻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