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丑奴儿-书博山道中壁》这是一首小令。丑奴儿,词牌名,又名采桑子。这首词是作者闲居带湖时所作,作者回忆年少时意气风发、乐观自信、不知愁苦的情景,用来对比此时深受打击,志不能伸,操虑国事,而又不能公开发表抗金言论,心情苦闷,无限感慨。最后一句,道出了作者对时事的无奈,饱含着对投降派强烈的不满情绪。
这首词是作者在无奈归隐后,闲居带湖时所作的一首抒怀词。通篇言愁,通过昔时“少年”和“而今”的对比,写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感情变化。上片重在写少年之“愁”。少年时代,刚步入人生之途,对社会的险恶,人事关系的复杂,生存之不易体味甚少;天真烂漫,纯真无邪,因偶尔的小得小失,小小挫折和打击引发的愁绪相对于成人的家国之思、国仇家恨所引发的浓愁来说算是小巫见大巫,所以少年之愁是假愁,是闲愁,是无愁找愁,是无病呻吟之愁。
“为赋新词强说愁”,有点像今天的小学生作文,本来没有感情,没有冲动,但为了完成作业,只好硬着头皮胡编乱造,完完全全的为文造情。作者连用两个“爱上层楼”,构成叠句。既在音韵上有朗朗上口的效果,又在表意上避免了一般的泛泛描述,把一种简单的意思用很诗意的语言表述出来,同时有力地引领出下文:“爱上层楼,为赋新词强说愁。”
这句也是一个因果关系的句子,因为爱上高楼而兴致大发,“不识愁滋味”在当时虽然没有愁,虽然不解愁的情况下,也要勉强说些“愁绪”之类的话。这一叠句的运用,把两个不同的层次联系起来,使得上片“不知愁”这一思想内容表达得十分突出和完整,也显得十分真切。下片重在写眼下惆怅伤感之情,突出了填满胸怀的、浓得化不开的深沉愁绪。一个人历尽艰辛,千回万转,才能大彻大悟,所以孔子说“四十不惑”。
道理谁都明白,清醒下谁都有理性,但人毕竟是有情之物,有些情感的纠结,别说四十,就是到了七老八十也是化解不了的。那么,最让辛弃疾牵挂的,最让他耿耿于怀无法忘却的就是国仇家恨,是祖国的统一,河山的光复。但是,一切都那么渺茫,让人看不到希望,不知道彼岸在哪里,所以千钧之愁,压的作者喘不过气来。“而今识得愁滋味”这一句淡淡写出,但言浅意深,概括出作者半生的坎坷遭遇。
“欲说还休”深刻地表现了作者痛苦而矛盾的心情,为什么欲言又止,欲说还休,是因为苦说不出、愁说不尽,有些委屈不能说,而自己现在成了一个乡野闲人,处在一种人微言轻,说了也白说的尴尬处境。既然说“愁”不能表达内心的情感,说出口就减轻了分量,那就只有不说了,悲愤愁苦、无奈酸辛之情溢于言表,极具感染力。“欲说还休”叠句连用,表达了作者内心“有苦无处诉”的压抑和悲哀,也渲染营造出一种强烈的哀凄气氛。不仅构成了音韵的和谐琅琅,而且加强了表意,增强了艺术效果。“却道”句,宕开一笔,举重若轻,用淡语抒深情,表达了心中的悲愤。
国仇家恨、离愁别恨是众多词家诗人常表达的思想感情,如李煜的词句“问君能有几多愁,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”;李清照的“只恐双溪舴艨舟,载不动许多愁”;李白诗“白发三千丈,缘愁似个长”;纳兰性德词“愁似湘江日夜潮”,等等句子写愁采用了化虚为实,化抽象为具体的表达手法,从表意上来说,这种手法固然不错,但一脉相承,便显新意不足。这首小令回避了这种传统的表意手法,让人耳目一新。纵观全词,上片虚写,下片实写,虚实交错,对比鲜明。寓强烈情感和思想内容于轻快灵动的形式之中,语浅意深,含蓄蕴藉。